顾桐回想起自己在湖边扔出石头的那一幕说：“那个时候是我有点过分了。”
禾雨沉默了片刻说：“更久以前。”
顾桐完全没有自己以前认识这样的人的印象，他稍微有些不解地问：“更久以前？”
禾雨说：“你记不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我坐在你后面。”
“初中......”顾桐又是愣了半秒说，“我没什么印象里，我初中转过不少学校，你能说出具体的学校名？”
“那时候班上有个女生一直被欺负，原因是她脸上不会有其他表情，还有她的家庭很特殊，”禾雨说：
“每次轮到你值日的时候，你都会用抹布擦掉别人在她桌上画的涂鸦和写的脏话，为了这件事，你还很多次留下来代替别人值日。”
顾桐微微张嘴，说实话他很不想回忆起以前那些事，他的学校生活一直都过得很压抑：“嗯......所以那个女生是你？”
“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句谢谢，只是没机会再见到你了。”她的眼神似乎轻微有些触动。
顾桐的语气缓和了点，“现在见到了，挺巧的，说实话我也没想到。”
禾雨看了眼顾桐平静的棕色眼瞳，沉默了片刻说：“你那个时候很喜欢看动漫和看书，我在你后面把你喜欢的那些作品都记了下来，也都去看了。”
顾桐愣了很久，他都不知道以前自己那副蠢样都有人这么在意，可能只是随手做的一些事情，对于一个没被关心过的人来说却显得格外重要。
“我的品味其实挺烂的。”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庞说。
“不会，那些都很有趣。”禾雨很果断地说。
顾桐耸了耸肩膀说：“其实你那个时候可以找我主动搭话。”
“那样你也会被欺负，”她接着说：“我经常看到你在上课时捂住耳朵，我知道你可能也有些奇怪的点.....”
顾桐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笑，“所以你认为那些奇怪的地方是因为我是吸血鬼。”
“难道不是？”禾雨又想起顾桐两次呈现出来的那双血色的眼瞳。
顾桐解释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有点.....幻听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挺蠢的。”
禾雨稍稍抬起头，“幻听...?”
“严重起来就跟一千只蛾子在耳边鸣叫一样，那时候转学了也是因为这个。”顾桐随口描述了一下。
“原来这样。”禾雨似乎回想着什么。
顾桐接着问：“所以是你认为如果找我搭话，我也会被排挤？”
“因为你为了融入大家你一直努力地逗他们开心，挺不容易的。”禾雨撩起了额边的发丝。
“我在哪都这样，因为在第一所学校被欺负了，所以有经验了，”顾桐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说：
“其实现在想想也无所谓，经历过更多破事后，感觉那会学校的事情挺好笑的。”
禾雨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她把手里那个饰件递给了顾桐，“那是你转学的时候忘记带走的，一直放在你抽屉里。”
顾桐呆呆地看着这个做得有些简陋的人物饰件，这好像是当时买《龙族》系列的书送的楚子航角色挂件。
他记得还有路明非款的，恺撒款的，绘梨衣款的。
“谢谢....”顾桐后知后觉地接了过来，他盯着这个楚子航动漫形象大头挂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声：长得跟现实的师兄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禾雨突然说：“这个月的钱已经发给你了。”
顾桐开口说：“我收到了，不过我们的合作应该不是只有两个月？”
“反正那些钱对我来说也没意义，”禾雨说：
“只是我的存款不多，为了还债用了很多，之前还一个人去旅游了，所以现在没办法给你更多。”
“债务.....”顾桐沉吟了片刻，他不适时地提了句：“旅游的照片很好看，我之前太忙了，所以没有回复，现在当面跟你说。”
“还有，我跟你合作只是因为最开始你帮我大忙了，现在我不是很需要钱，希望你别误会什么，”顾桐笑了笑说：
“最开始那会我还住在一个破公寓，现在都已经住在这种地方了。”
禾雨歪了歪脑袋，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又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其实我最开始都不知道是你，”顾桐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说：
“你还记得以前在安城的时候那件银行的事？”
禾雨点了点头。
顾桐接着说：“你应该听过彼得·帕克这个名字，就是蜘蛛侠，他是我的朋友，他那时想都没想就冲进去了，我现在觉得他挺厉害的，然后在想自己既然是他的朋友，总不能看到这些明明自己能阻止的坏事，又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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