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匕首,用来杀鱼最好不过,可以轻松切出生鱼片,配上老人调好的酱料,吃起来再鲜美不过。
海上的弟兄们,还有一个特殊癖好,就是用敌人的鲜血,来调酱料,生鱼片用水清洗过,沾着有血腥气儿的酱料。
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美味,一般人体会不到这种豪迈,不过准确说来,更是一种类似于壮行酒的东西。
匕首尖刺入血肉的那一刻,韩永成几乎被吓的瘫坐在地上,他的腿已经抖得厉害,完全是憋着一口气,四肢僵硬了。
城子想留下一只手,不过这明显是不够的,背叛,这种事,可大可小,端看怎么解决。
手筋挑断的前一刻,接头人不甘心就这么损失一员爱将,亲自出手握住了匕首,试图阻止不可挽回的结局。
抬起眼,眼角的皱纹微不可见的缩了缩,城子没有跟他对视,只是盯着自己拿着匕首的左手。
“真的非得这么办?你想清楚。”
手下这种反应,态度也太过强硬。可能是觉得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接头人反倒是有点儿看开了,语气略微带着遗憾。
谁都没说话,看着这俩人对峙,气氛紧张而又诡异,因为全场所有人都表情严肃,只有那个城子,浅笑安然……
“晨哥,您也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在这儿待着的,我有家人,有妻儿,我来只是为了找人,现在找不到,我自然要离开。”
接头人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被城子这么直白干脆的拒绝,还是有些不甘的。
“要走可以,自己去和老大说,征得他的同意,你才能真正获得自由,不过,我想你也清楚,机会渺茫。”
哪儿是机会渺茫,恐怕是根本没有活路,城子自己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许冰能让他上这艘船,恐怕早就把他查的底儿掉了。
苦笑,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表情,“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不用您说,我只求您帮个忙,今天手下留情。”
接头人皱着眉,视线在韩永成身上转了转,这次,韩永成真的支撑不住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额头狠狠砸在船板上。
“求您了,求你们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心怀不轨,更不应该贪得无厌,我只求您放我一条狗命,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行了,走吧,回去。”
回去?众人有一瞬间的迷茫,回哪儿去?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货船重新上路,奔着来路返回。
许冰就坐在车里,等了四十分钟,才听到船靠岸的声音。“太慢了!”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李明还是被吓出冷汗。
城子很有自知之明,下了船就站在车子外面,等着接受最终的裁决。其他人生怕被怒火波及似的,都躲得远远的。
车窗放下,许冰的眼睛从那条缝里看着外面的人,目光锋利,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啪嗒”!
许冰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细细品味尼古丁的迷惑,不说话,也不搭理那个低头等待判决的属下。
香烟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男人都喜欢这种冷冷的,迷惑人心,却带着一丝温度的感觉。
城子却不喜欢,他有孩子,老婆怀孕的时候,因为周围环境不好,二手烟吸多了,小孩儿生下来有点儿不健康。
他这么拼命的赚钱,甚至不惜走弯路,除了找他那个生死兄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给小孩子治病。
神思恍惚中,烟雾升腾,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向往的东西,可是还没有抓住看清楚,就被拉回现实。
李明黑着脸站在一旁,眼神犀利的像是要吃人。城子不解,看向许冰,才恍然间回神。
“怎么,想清楚了?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决定?”
一根烟用了不到一半,剩下的被许冰掐灭,顺手扔在一旁的盒子里,静静等着车外的回答声。
城子回过神,才慢慢组织语言,“抱歉,许哥。”四个字,其实已经表明态度了,可惜这不够。
“许哥”!这俩字,这个称呼,真的还不是一般人能喊的,不仅是李明惊讶,接头人更是慌张,暗自揣度这个手下和老大有什么关系?
“城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老大不会要闲人,既然你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那现在,我也帮不了你。”
对于接头人的警告,城子一点儿惊吓都没有,反而更加淡定,如果可以,他宁可单独和许冰解决。
而不是和李明,或者接头人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是给人打工的,对于他这个不长脸的小弟,哪儿会有好脸色?
“晨哥放心,小弟绝对不会给您留下麻烦,我的问题,会自己解决。”城子低头,肩膀和脊椎却笔挺。
丝毫不惧,不屈服的态度,倒是更让接头人欣赏,抿唇皱眉,终于是松口,“算了,今天成败就在此一举,我不会帮你,也不会留你了。”
想想城子在兄弟会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件事没有处理好?哪件事又留下了瑕疵?
许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靠着海边的栏杆在看海景,又叼着一支烟,这次却没有点上,像是为了健康还想过瘾似的。
“许哥,我不该没有仔细考虑就答应您的要求,我也是急不择路,本以为……想靠着这个找到我兄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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