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陈玄风的执念
半月后，无双城外百里的乱坟岗，苏墨站在峰顶，冷冷说道：“人心啊，没有尽头，纵然举世无敌又如何？敌人杀不尽，恩怨也永无至今，顶峰之上回首望，只有那数不清的英雄骨，只有那永不停歇的前赴后继。”
从圣华门出来后的半月，韩无枫一直跟在师姐身后。
去了一次天池剑宗，师姐以玄妙手段演化柳寒濯和三师姐虞婴的剑意留在天池剑宗，貌似是之前答应了他们，不想传承断绝。
去了一趟乾坤仙宫，看了道祖留下的传承。
去了一趟天山昆仑池，看了那千年绽放一次的满池雪莲开。
今日，来到了陈玄风尸王大军所在。
“师姐，九幽门的精锐大多都来到此地，不过这里更多的，还是陈玄风在两族大战之中收集的强者尸体。”
红袖轻拂，“若是强者，就不会成为尸体，活着的时候且不敢在你师姐面前放肆，死了就能翻天了？”
说完，苏墨随手放出天地绝阵，封锁了这千里无人烟的乱坟岗。
一并血色长剑破空而来，落入师姐手中。
韩无枫就跟在师姐身后，看她风华绝代，无人能挡。
这常年死寂的乱坟岗，鬼哭狼嚎了数日后恢复了平静。
这一路下来，韩无枫的内心无比触动，以前面对强敌的时候，下意识想的是如何利用局势来战胜对方。
可在师姐这儿，没有形势，没有顾虑，只有强弱，强者生，弱者死。
这一路过来多少次韩无枫都在为师姐担忧，可最后却发现，自己该为那些被师姐找上的人担忧。
一路平推，没有任何人能阻拦，镇压天下。
直到今日，终于找到了陈玄风真身。
“属下陈玄风，携麾下鬼将鬼兵，拜见圣主。”陈玄风心知自己败局已定，尽管心有不甘，但还是没有忘记应有的尊卑。
“陈玄风，你图什么呢？”苏墨冷冷看向眼前九幽门的精锐，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陈玄风去下面具，随后褪去自己身上鬼王的服饰，站在了苏墨面前，“圣主您觉得我图什么呢？我想要的，不正是您当年想要的吗？”
“呵，是吗？就用这样的手段？”
陈玄风摇了摇呀，眼里闪过一抹怒意，“这不是您教我的吗？手段什么的，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何必在乎是否光彩？还记得吗？那年，是您告诉我们，无尽河山，天下秀丽皆在眼前，伸手便能触碰，是您指着那天下说，去吧，去抢，都是我们的，只有我们太初圣教才能带给这世间真正的秩序，明明是您在我们心中埋下了种子，此时又为什么要将那希望的苗头掐掉？难道就为了这个小子？”
说着，陈玄风恶狠狠看着韩无枫，那腐烂的面容下，藏着让人胆寒的杀意。
苏墨盯着陈玄风摇了摇头，“不朽之骨，没想到你真能练就这近乎不死的躯体，也算是另类成道了，可是玄风啊，此道不通，你走到头了。”
“那又如何？！只要能让太初圣教君临天下，去开创一个拥有真正秩序的未来，我是否走到头又怎么样？圣主，您为何就不能成全我？！”
苏墨来到陈玄风面前，突然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眼里流露出些许温柔，“玄风，当年救下你的时候，你只是个身世凄苦的小娃娃，遭受诸多不公，命运让你没了家人，没了正常人的容貌，可你一直都是那个心中最善良的傻小子，今日这般模样，当真是你想要的？”
看着这般模样的苏墨，陈玄风眼里的疯狂消散了许多，他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落寞，“灵儿姐姐，我想要的只是毁掉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只是想让他们好好看看，身在其位就该有其责，这世间应有真正的公平公正，我没错。”
苏墨的神情恢复冷漠，“你错了，错在你今日来到无双城前，错在你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原来您都猜到了，我的确是想拿下无双城，无知道无双城之后有什么，只有打开壁垒，这乱世才算真的开启，域外又如何？要的就是让他们进来与我们一争高下，人只有在绝望之中，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珍贵！”说到这儿，陈玄风的神情变得癫狂起来。
随后张开双臂继续说道：“圣主您看看，这天下烂透了，所有人眼里都只有利益，因为他们过得太安逸，他们吃饱了饭，就想要得到更多，那些说我们太初圣教是魔教的人，可曾记得当年我们为了天下人百战西凉，和灵族生死厮杀死了多少兄弟？两位护教神尊身死，十三鬼王死得只剩下四大鬼王，天罡地煞长老们，一百零八位顶天立地的绝世英雄人物，也只剩下了如今的十三长老，可现在，我们还得被人骂做是灭绝人伦的混蛋，是一群无所顾忌的疯子，他们都怕我们，恨我们，说我们太初圣教治理西灵州，没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和安定，所以啊，我要让他们想起曾今颠沛流离的无奈，想起朝不保夕的恐惧，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记得，今日的一切美好来之不易，可您为什么要阻拦我？难道您也变得和那些仙门中人一样只会满嘴道德仁义？！”
听到这儿，苏墨苦笑两声，“好吧，我回答你，今日你之所以活不成，不在你用了什么手段，也不在你想如何改变这个天下，只是因为你试图打破域外壁垒。”
“就因为这个？”
“没错，就因为这个，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年我们圈养妖兽的时候，他们在封锁范围内怎么打怎么斗都无所谓，可若是他们当中出现了能突破妖兽桎梏的妖，我们就会毫不留情抹杀他，若是这只突破桎梏的大妖试图打破壁垒，试图逃离这个圈，或者试图反抗的时候，我们会怎么做？”
听到这儿，陈玄风声音低沉了几分，“将他们全部杀光，然后找一些新的妖兽进来，继续培育繁殖。”
“虽然只是举例，但我们和域外的关系之外更恶劣，陈玄风，人贵在自知，你已经越过底线了，看在你追随我多年的情分上，自行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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