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正是煌啼想问的问题。
听到荒芜魔主的声音，煌啼回头向荒芜魔主看去，便见荒芜魔主嘴角带着微笑。
他再开口：“纹路是我设计的，而你的鸣神正是引爆我这个手段的引子。”
“只有刚猛迅捷且凝聚的鸣神之力，才能打破这个最关键的节点。没有你，煌啼，凭我自己是办不到的。”
煌啼脸上的不解之色更浓。
他指了指脚下：“有意义么？这有任何意义么？”
以自己重伤的代价为引子……
诱使自己出手……
就是为了引爆地壳？
这算什么逻辑？
听到意义这两个字，荒芜魔主的笑容登时更浓郁了一分。
“这意义可大了去了……”
后，荒芜魔主忽地话锋一转。
“你听说过万重魔渊的传说么？”
“啊？”煌啼一愣，便听荒芜魔主继续说道：“相传，万重魔渊直达地心。当然这个传说，在现在咱俩看来，肯定是无稽之谈。因为这里就是万重魔渊的最深处。”
“这意味着万重魔渊，其实是有底的，它并没有直通地心。”
“但你可知……黑雾区内的任何传说，其实都不是无的放矢的……”
轰隆一声巨响。
地面开始塌陷。
隐隐诡异的能量波动，从塌陷之处传来，让煌啼的脸色逐渐凝重了下来。
荒芜魔主的声音继续响起：“三年多前，零来找了我一趟，他告诉我万重魔渊的最深处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用他给我提供的办法，去了下面一趟。哦对了，是现在咱们身处之地的更下面……很下面很下面……”
荒芜魔主指了指脚下逐渐坍塌的地面。
随着地面塌陷，深邃无底的漆黑便呈现在了荒芜与煌啼两人的眼前。
“你知道更下面有什么么？”
“有什么？”煌啼皱眉问道。
“一片海。”荒芜笑眯眯的回答：“我叫它死海……”
“死海？”
“嗯，还有你是真的不太聪明。”
“啊？”煌啼有点莫名其妙，这怎么聊着聊着，你就骂上了呢？
荒芜慢条斯理的给出了解释：“因为真正聪明的人，在我说你被当枪使了之后，就该跑了。”
“哪怕是有点儿小聪明的人，当我说出万重魔渊的传说的时候，也就该撒丫子走人了。”
“伱倒好，一直跟我聊了这么久……”
这般说着，荒芜身上的气息忽地一变。
煌啼目光一凝。
因为这一刻荒芜身上突然散发出了一股古怪的气息。
这丝古怪的气息彻底掩盖住了荒芜身上的源力波动，就像是荒芜并无源力修为在身那般。
煌啼忽地想到了一个名词：异种。
这一刻的荒芜魔主，好像变成了异种。
荒芜魔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竟然还不走……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了。”
“算了。”
“这下子，你是想走都走不了喽。”
……
这一刻的荒芜魔主仿佛化身成了谜语人，把煌啼搞得晕头转向一头雾水。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煌啼这般说完，短暂思考后决定还是先杀了荒芜再说其他。
手中雷光再闪，名为鸣神的必杀之技再次酝酿。
但突兀的，一声低沉的轰鸣声，却将煌啼的动作所打断！
轰鸣声源自脚下！
煌啼猛地低头看向脚下，便能看到脚下水波氤氲着，一股浓郁的黑烟从脚下的大地裂隙中升腾而起。
“开始了……”
荒芜魔主这般喃呢。
于下一秒，仿佛鲸鱼的呜咽声轰然炸响。
那股黑烟如同活物一般瞬间沸腾。
黑烟不断升高，刹那间便覆盖在了煌啼的体表。
而就在被黑烟覆盖的这一刹那，煌啼只感觉自己丢失了一切感官，似乎被困在了一处暗无天日的禁闭室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
心下一个激灵。
未等煌啼思考更多，他突兀感觉到神格一颤。
大量的神之本源不受控制的从神格中倾泻而出，流到了体外。
代表着神之本源的金色光芒接触到黑雾的一刹那，便仿佛被墨汁渲染了的清水。
金色化作了黑色，又被黑雾同化、吞噬……
煌啼只感觉到身体一寒。
神之本源的诡异流失，让煌啼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因为流失的不单单只是外层中层神格的那些属于煌啼的神之本源，被黑雾同化抽走的，还有内层神格那属于至高之神的神之本源！
就像是被陆铭抽干的青绝，或是妖月，当神灵境的内层神格遭遇针对时，神灵就像是高位截瘫那般，一身本领至少被废掉百分之九十九！
煌啼目前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不过比起妖月，煌啼身为镇族之神倒不至于彻底丧失反抗能力——最起码他没当场晕倒。
但也正因为如此，煌啼方才感受到了更深的绝望。
大脑忽地一震，仿佛被重锤敲砸。
煌啼瞬间感到了头晕眼花。
感知内视，他便惊恐看到自己的神格正在疯狂震颤！
外层中层神格的神之本源，已经被黑雾同化完毕，尽数流出了体外——这个速度甚至比陆铭晋级吸收神之本源的速度还要更快！
理论上，这一刻煌啼的神格已经进入了沉寂态，然而那本应该进入沉寂态的神格，却在以疯狂的速度高速旋转。
随着神格每转动一圈，便有大量的液态神之本源流淌出来，主动融入到了黑雾之内。
短短眨眼的功夫，煌啼的神格便已经缩水了大半……
突兀的，有七彩光芒从神格内部绽放开来。
煌啼清楚看到，一枚五颜六色的光点主动从神格内飞出，它飙射出煌啼的身体，融入黑雾内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轰隆！”
大脑中宛如天塌地陷……
因为煌啼的神格，炸了。
炸的干干净净，半点不存！
殷红的血液从五官中流淌而出，这一刻的煌啼宛如恶鬼！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伴随着煌啼不可置信的怒吼声，黑雾再次涌动。
于是，已经从神灵境退化成准神的煌啼，便又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东西，被抽出了身体，流淌到了体外。
源力。
那是源力。
以及他所有的金纹和银纹！
体内一切的能量，在转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唯有整整3765道血纹，仍旧陪伴在煌啼身边，支撑着煌啼不至于当场暴死。
巨大的虚弱与恐惧感，将煌啼整个人淹没。
他喘着粗气茫然抬头。
便能看到，自己本来丢失的感官，竟然诡异的全部回来了。
那黑蒙蒙的雾气再无法阻拦煌啼的视线。
也因此，他看到了脚下氤氲水波的深处，那游动着的巨大身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煌啼仰天呐喊。
回应煌啼的，乃是那轰鸣的鲸吟。
以及一旁荒芜魔主平静的声音。
“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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