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他的具体长相吗？”云枧拿出一个本子，一支圆珠笔。
“我试着回想一下。”赵蔓林努力回想着，可表情却越发痛苦。
“我只记得，他脸上的伤疤，和他如恶狼一样的眼睛，他的呼吸很冷，很恶心，像蛇一样，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他笑起来时，眼睛会变得通红，变得癫狂。”
云枧撑着下巴，目光落在赵蔓林身上，赵蔓林每说一句，她低头，在纸上描绘几笔。
“虽然是在梦里，但是我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是烟味和薄荷味夹杂一起的气味，刺鼻，难闻。”
“他除了说要一点一点吃掉你之外，还说了什么？”
云枧看着纸上已经初见轮廓的脸，擦掉右侧的线条，重新勾勒着。
“他说，他知道我的秘密，他要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不可以，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她说完，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云枧擦掉画好的轮廓，闭了闭眼睛，重新描图。
“你第一次梦见他，他对你说了什么？”
赵蔓林抬头看着云枧，目光呆滞，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说，他说好见不见。”云枧的手停下，抬头看着赵蔓林。
“那天，他就开始杀你了吗？”
赵蔓林摇头，“那天，他只是看着我笑，然后闻了我的头发，捏了我的手臂，夸我身体很健康，看上去很美味。”赵蔓林的眼泪大颗大颗滑落脸颊。
“他还会来杀我，真的很疼，我想反抗，但是我不敢。”
“为什么？是因为力气悬殊，还是他威胁了你什么？”云枧将画质和笔放下，坐直了身体，含笑看着赵蔓林，“没关系，慢慢想，你不用害怕，他现在不敢出现在这里。”
云枧的话似乎起到了安抚的作用，赵蔓林擦掉眼泪，目光逐渐清明了起来。
“他警告我，如果我呼救，他就杀了我的家人，他的刀很大，是一把砍刀，他砍下我的小腿，一刀就砍断，流了很多血。”
云枧眯了眯眼睛，“他叫什么名字？”
赵蔓林在云枧的询问下，继续回忆着，只是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她起身，焦虑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蹲下抱住自己，一会嘴里咒骂着难听的词汇。
云枧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出声制止，更没有安抚她，过了十多分钟，赵蔓林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云枧才起身，将她扶到旁边的长椅躺下。
“唉。”
云枧叹了口气，将算命馆的门打开，陈胖子和张灼走了进来，看到赵蔓林晕厥过去，都吓了一跳。
“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初夏，调查一下赵蔓林的家庭情况，特别是赵蔓林父母的交际圈。”初夏站在门口，听到这话急忙点头。
云枧回到桌子前，拿起画纸，递给初夏。
“重点查一下，赵蔓林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这个长相的。”
陈胖子和张灼都伸头去看画纸，只见上面是一个眉目温和清秀的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清瘦，普通，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懦感。
“好，我马上去查。”
初夏没有多问，直接干活，张灼看着躺在长椅上的赵蔓林，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涉及隐私，他也不会去多嘴。
只是赵蔓林的状态实在太差了，最近好几次，赵蔓林总是在班级里神神叨叨，突然哭出来或者笑起来，好多同学都说她学习压力太大已经疯了，班主任都叫了两次赵蔓林的父母来学校，不过据他所知，赵蔓林的父母因为工作太忙，都没有过来。
“她是不是撞邪了？”张灼轻声问道。
“若只是撞邪，不至于这样，等她醒了我再回去，陈胖子，今天关门，不接单了。”
陈胖子看云枧神情严肃，赶紧出去将外面的吊兰端了进来，那盆原本濒死的花，现在已经绿意盎然。
“小姐，有结果了。”一个小时后，初夏走过来，将赵蔓林的资料发给云枧，里面包括她的父母，以及简单的社交圈。
“这个人叫何维，四十三岁，是赵蔓林父亲的朋友，他至今未婚，几年前因为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入狱，一个月前刚放出来，因为无家可归，就居住在赵家，他几年前的那个案子，对方入室抢劫，被他反杀，当时判了四年连三个月。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他和赵蔓林父亲的感情，何维出狱，还是赵蔓林父亲亲自去接的。”
云枧点头，“知道了。”
她没有继续看资料，而是拿出符纸，重新画了一张符纸，将符纸叠好，放入赵蔓林的外衣口袋里。
“陈胖子，拿一盆多肉给我。”
云枧出声，陈胖子不敢耽误，赶紧去后院拿了一盆最好看的红宝石给云枧。
云枧笑了笑，“用针戳破赵蔓林的手指，挤三滴血在上面。”
陈胖子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像容嬷嬷，拿着针看着熟睡的赵蔓林，实在下不去手。
对一个小姑娘扎针，太残忍。
“还不快一点，磨蹭什么？”
陈胖子涨红了脸，“云小姐，我不敢，她醒了会哭吧，要是报警抓我怎么办？”
云枧无奈，看向初夏，初夏鄙视地瞥了眼陈胖子，抢过他手里的针，走到赵蔓林跟前，拉起手就对着中指戳下去，一针见血，三滴血浇在红宝石上，将原本红艳的多肉衬得越发鲜红。
初夏将滴了血的红宝石递给云枧，自己则拿出纸巾，擦掉赵蔓林手指上再次溢出来的鲜血，看着赵蔓林眉头紧皱，初夏有些愧疚，小声说了句“抱歉”。
云枧看着染了血的多肉，凭空画了一道黑色的符，此符一出，屋子瞬间冷了几度，张灼和陈胖子都搓了搓手臂，云枧将符印在多肉里，红宝石上的血瞬间消失，只透出一股莫名的骇意。
这时，赵蔓林醒了，她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众人，她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疯”的事情。
云枧冲她笑了笑，“赵同学，这盆花送给你，带它回去吧，它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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