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直信奉一个道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对于火器,秦墨尽是睁眼瞎。除了在高中时期疯狂迷恋过一段时间的火器外,几乎没有任何经验。
找人,肯定是要找的,并且秦墨这几天已经物色好了目标。
私造火器毕竟是和谋反沾边,即使秦墨扯了应天府衙的名头也需谨慎行事。会造火器的匠人几乎都在登记在册,神机营退下的寥寥无几。
匠人没找到,两人倒是听闻了一宗与火器有关的命案。
时间倒退回两天前,南京城里来了一个投奔亲戚的灰头土脸的苦命丫头。其生来白眸,母亲早逝,猪狗一般养到七岁时,父亲又弃了她。
后入府做丫鬟,九年后被某上门做客的远亲认出,主人干脆将她送给了远亲。
本以为苦日子终于熬到了头,以后要过上有亲人依靠的生活。谁知那远亲看中了其姿色,带来了南京城想要给自己的痴傻儿子做媳妇。
对外说是给自家痴傻儿娶亲,但真正播谁的种那就不知道了。
远亲言之凿凿,道这是亲上加亲。何止是亲上加亲,简直是杠上开花,太刑了。
少女不肯,欲逃。
远亲露出丑恶面目,欲带着傻儿一起行苟且之事,称霸德国骨科。其妻不制止,反手现场助力打气。
不料少女怀中带着简陋火器,轰的一声炸开。先杀远亲,后射其子,而后少女用炸了膛的火器砸死了妇人。
现实比说书先生的话本还要魔幻,即便那时秦墨盯着那卷宗上的白纸黑字,仍然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有人能造出那玩意,还能带进南京城。即使射两枪就完事,却仍然能称得上牛比克拉斯。
秦墨感觉自己的三观被狠狠的震慑到了,连忙去了府衙请求王继将这件案子搁置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人还在大牢单间里蹲着,事情性质恶劣。初步断定的罪名有,私藏火器意图谋反、杀人、杀害亲属。
好在是远亲,扯不上太多血缘亲属,否则罪名可能还要加重。
一家三口都被杀了,无疑是件大案。
奇葩的是,或许是这一家三口人平日也不干人事,导致其亲属并不关心这件事,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悲伤,除了其隔壁邻居。
邻居很愤怒,理由是隔壁死了人晦气,声称自己目击了全过程,一定要将那疯子问斩了。
那邻居几乎是隔一天就来问一次案子的进度,在得知一搁置,便是赖在府衙闹。
府衙的人不堪其扰,直接将那无赖扔了出去。
这件案子本不是少女的错,落入狼窝,不反抗也免不了以后被无尽的折磨。问题是出现了火器,还闹到了官府。
记录在卷宗里的文字是不能更改的,除非详实举证,关在大牢里谁能有这个能力去举证。
秦墨有,而且这是他现在找到的唯一的稻草,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私造火器确实是重罪,但是大明律上写的是制造铁、铜等材料的火器与谋反同罪。
换言之,不用铜和铁就行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论抠字眼,没有人比得过秦墨。
火器并非一天能够做成,在没有完成之前都可以用这种小手段去避免惹火上身。
他盯了一天卷宗,终于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一直举证的是邻居,其提供的证据全是单方面的口供。
说的天花乱坠,宛如就站在案发现场。
在关于凶器的描述中,邻居称用了爆炸的火药,并没有断定是火器。
反而在少女的口供中,凶器被认为是火器。
而在现场,行凶用的火器恰恰不翼而飞。
至于少女的口供.......完全没有口供,即使上了刑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副掏空了灵魂的模样。
通判觉得其女诡异,干脆直接依着邻居的口供杜撰了一份相似的口供。
两份口供对不上,这等细节自然也没有人在意,毕竟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女犯人而已。谁能想到会有人想要给一个杀人犯翻案?
当秦墨带着王继的人前来核查案宗时,很快发现了两份稍有差异的口供,秦墨也不是第一次来府衙了。
上一次来府衙不到半日,陈推官隔天就光荣退休了。
几位通判之中,还有一位是秦墨的便宜岳父张升。(下面的要修改,十分钟后修改完毕。)
想着雨天没什么生意,秦墨起身打算直接关了店门。
雨越下越大,天色愈发阴沉,巷子里的青石小道上还有人在抱着头狂奔。啪的一声,那人踩中一个水洼,水花重重的拍在店铺门口的台阶上。
正打算关门的秦墨被吓了一跳,低头看了一眼被溅湿的衣服,刚想开喷,余光却忽然瞟到一个在屋檐躲雨的人影。
准确的说是个少女,衣服很单薄,这没什么问题。
但那少女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像小猫一样缩在墙根边上,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最近街上似乎多了一些青衣泼皮,专干一些打砸抢的勾当。
秦墨愣了几秒,决定不多管闲事。
在这混乱的世界,只有男主多管闲事才会有佳人献身,NPC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世道真乱呐!”秦墨感慨了一句,随后轻轻的关上了门。转身、上楼,整个书画行都是秦墨的财产,一楼开店二楼休息,很典型的上房下铺的操作。
或许也只有秦墨会这样布置了,大部分的书画行二楼一般都是藏品室或是饮茶会客的地方。用来睡觉?简直是有辱斯文,秦墨却毫不在意,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演员而不是掌柜。
坐在床边,秦墨随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本泛黄的美女图鉴。
黑白纸墨勾点出的傲人曲线,包浆的书封泛着光,秦墨拿着翻看了一阵,顿时感觉有些萧索。
雨天,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窗外雨声似乎又大了一些。
呆坐片刻,秦墨将那图鉴随手扔在床上,起身从床下拿出一盒作画工具,宣纸一一在桌上铺开。哗的一声,油灯被点燃,秦墨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异常文雅。
床上那图鉴的褶皱正在一点点消失,纸的张力让翻开的书慢慢合拢。哗啦一声,合拢的书封朝着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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