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这些人是今天在酒楼、旅店、青楼进出过的人。”
在一片空地中，一群手持钢刀的士兵，围着一大群跪在地上的人。
衣衫不整的男女，嘴角粘渣饭粒的壮汉，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的商贾子弟，以及更多穿着粗布衣服的平民。
或害怕，或恐惧，或不解。
但是在潘蛟眼中，这些人都是一个样。
不是他想要找到的人。
“我问，你们答。”
潘蛟向前踏出一步，站在众人面前。
“你们看到过一个或是两个长相丑恶的男人吗？”
潘蛟只见过第二个人，将星河的脸也只有一个将领见到过。
现在仔细想想，大概是将星河故意往脸上摸了什么东西，这才有那种刺激鼻腔的臭味。
第二个人虽然相貌比普通人高上不少，但是在扔到人群中，也不是那种特别出众。
面前的人群中并没有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提前察觉到耀金城的动作，躲到什么大户人家去了。
众人或是摇头否认，或是低头不与潘蛟视线发生接触。
潘蛟再换了一种问法。
“你们看到过一个用黑布遮住脸，去包间吃饭或者休息的人吗？”
将星河在脸上做出伪装，在用黑布遮挡，并不是仅为躲开潘蛟的视线，而是要躲避所有潘国人的关注。
在耀金城西城门不会放下黑布，进入城内也不会。
为了安全，将星河也会选择包间，而不是在更容易暴露身份的大厅。
和刚才差不多样子，大多数人都没有给出潘蛟想要的答案。
“我好像记得有这样的人。”
一个端菜的小工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潘蛟却听到了这句话，立刻走到小工面前。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虽然潘国大将军潘蛟不是那种恶名在外的人，但是小工还是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强者吓了一跳。
“仔细想想，不要忘掉任何细节。”
潘蛟没有催促，将左手轻放在小工肩膀上，让他平静下来。
现在将星河很有可能就在耀金城，被找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不需要急于一时一刻。
小工感觉到潘蛟手掌的力气，反倒是冷静下来。
便将看到两个人进入酒楼，两个人长得什么样子都说得一清二楚。
“他们说过要去哪里吗？”
将星河与随行的人很警惕，每次在小工送菜的时候，都会立刻停止对话，没有半句话露出来。
“他们出门向西侧走，可能是去西街买东西。”
“西街？买东西？
随我去南城门！”
潘蛟听完小工的话，立刻明白了自己是被一直以来形成的思维束缚住了。
谁说在城池中吃饭，就要在城池中住下？
为什么不可以吃完饭，立刻离开城池？
将星河在酒楼吃完东西，再去西街买一些必要的物品，离开耀金城。
这个行动逻辑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将星河真的采用这个行动方式，很有可能现在已经离开耀金城。
北城门、东城门会直接通向农田、林地，不会考虑从这两个方向离开。
西城门又会返回令国的若火城，这会与回到耀金城的潘国大军再见面。
危险性太高，而且潘蛟也没有看到有人或马匹从耀金城西城门离开。
出了耀金城南城门，就是潘国的下一座城池。
将星河可能出现的地方，就只有南城门。
骑着马，飞奔到南城门的潘蛟，立刻向士兵喊道。
“今天值班的士兵，出列！”
几个士兵立刻站了出来。
“你们可曾看过一个用黑布遮着脸的人，从南城门离开了？”
相同的问题，换了不同的对象，却没有得到相同的回答。
对于酒楼，一天能够接待一千个人，就要忙里忙外。
一天一百个人才是常态。
小工自然可以记得打扮最夸张的人。
对于城门，一百个人，只需要两刻钟便能全部离开。
如果遇到一些节日，两刻钟进出五百人不是问题。
这么多的人，士兵自然不会记住每一个人的相貌。
更何况用黑布遮着脸也不是什么奇装异服。
这个人生了病，用手帕捂住嘴，也是捂住了脸。
那个人用扇子挡住嘴，听着旁边人的消化，也不会看清脸。
那么多张脸，那么多人没有露出脸，对于士兵而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将领已经跟了上来，潘蛟还是没有想到如何用更精准的语言，让士兵回忆起今天的事情。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匹白马？身上没有一丝杂毛的那种绝世好马。”
在耀金城西城门，潘蛟看到那个人身下的马，也是略微吃惊。
潘蛟成为大将军后，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马，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浑身上下一根杂色毛都没有的白马。
如果把这匹白马献给君主，也许会拿出一个城池来换。
只是潘蛟当时只想着救回柯将领，并没有和那个人过多交谈。
正如潘蛟所想的那样。
一个人也许会很快忘掉，但是一匹绝世好马，是绝对不会忘掉了。
两个士兵立刻向潘蛟回应。
“他们带着两大包裹的东西出了城？”
如果说将星河与同行的人，骑马离开耀金城，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耀金城不安全，转移到下个城池才是上上策。
如果想要在太阳落山之前，顺利到达下个城池，就需要全速前进，不能给马匹带来太多的负担。
带着东西离开耀金城，又是再打什么主意？
“吩咐下去，开启四个城门。
步兵回到耀金城，由城主府负责提供食物与住宿。
骑兵在南城门集合。
放掉之前聚起来的那些人。”
潘蛟只能猜测将星河与同行的人马匹速度并不快，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到达下个城池。
准备东西是为了露宿野外。
立刻组织骑兵，以地毯式搜索耀金城到下一个城池的这段距离，最有可能直接抓住将星河。
潘蛟简单说明计划，便带着五千骑兵离开耀金城南城门。
……
南城门更远的地方，苏北与将星河正骑着马，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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