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孙七一脸懵。
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都没见过？
他努力维持和蔼的面部表情，认真应付难缠的乘客。
只是他演技实在不怎么样，脸上异样的表情暴露了他。
他左脸写着‘有毛病’，右脸写着‘是大病’。
难缠的乘客南凝：“……”
南凝：“没什么。”
她默默吞回想要解释的话。
算了，人命关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解释前因后果的功夫她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南凝原本的打算是她继续用相机监测人影，拜托司机师傅打电话。
眼下情况明显不允许，是以南凝切出相机点开通话页面，动作迅速直接打了119，随后她按了免提又迅速切回相机。
——继续观察方远大厦顶楼的人影。
“你好，这边好像有人要跳楼，地点是长顺街方远大厦顶楼。”
顶楼上那个疑似轻生的人影应该是没有下定决心，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一时半会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七分钟后。
差两分钟十一点整。
消防车鸣着笛来了，一行消防小哥哥兵分两路，一队人在底下铺气垫。
另一队人则冲上顶楼去救人。
至于南凝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她就站在方远大厦的大厅里，和司机师傅一起。
司机师傅吹着大厅的空调，不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
“小姑娘，钱是照给吧？”
“打表可是挺贵的。”
南凝心不在焉地点头，“对对对，钱不会少了你的。”
眼见着司机师傅还将信将疑，南凝直接掏出手机扫了二百给他，“多退少补。”
收了钱的孙七立马闭紧嘴巴，乐呵呵道了声好。
这年头有钱的冤大头不多了，碰着一个就算他赚了，大热天的吹着空调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乘客就是上帝。
上帝想做什么他根本管不着。
这么想着，孙七翘起二郎腿乐呵呵地跟南凝一起等。
前台小姐姐窃窃私语，声音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销售部的副总监要自杀！”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消防员都上去了，还叫了部门经理过去呢。”
孙七看了一眼南凝，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就是刚才你打电话的那个？”
南凝应了一声，“我也不确定，等等看吧。”
孙七的心头一瞬间涌上很多念头。
人家小姑娘为了救人宁肯多付钱，他却多收人家这么多钱，他真该死啊。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收款记录，一时间五味杂陈。
南凝完全不知道司机师傅此刻的心理活动，她手机不离手，半闭着一只眼睛看手机，不错眼珠地盯着始终上的数字，眼瞧着到了十一点整。
她凝神细听。
大厦外面一片安静，没有重物坠落的声音，也没有人群杂乱的熙攘声，世界安静美好。
看这情况，人应该是救下了。
南凝擦掉头上的冷汗，一直提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胸膛。
大厅里人来人往，经过的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个百科页面，看得南凝眼花缭乱，尤其是在她一只眼睛不舒服的情况下。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扭头去看司机师傅头上的百度百科。
【孙七（1980—？）男，出租车司机，已婚已育……】
南凝再度点开原相机自拍页面，上面赫然写着。
【南凝（2000—？）女，C大金融系毕业生，演员，未婚单身……】
很好。
危机暂时解除！
她跟司机师傅暂时不用死了。
那么也就是说，既定的命运是能够改变的？
她能够凭借这项鸡肋的超能力救下枉死的人？
南凝眼睛一亮。
“师傅，我们走吧。”
她边说着边推开大厦的玻璃门，没注意到身后的司机师傅孙七一脸的纠结和欲言又止。
“司机师傅，一会儿麻烦您再掉个头。”
刚才还不觉得，精神松懈下来的南凝久违地感到了口渴。
她拧开矿泉水瓶，抿了口矿泉水，“我去——”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又是一变。
“我去！”
妈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就在她低头喝水的间隙里，司机师傅孙七头顶上的百科内容又变了。
【孙七（1980—2022.8.7 11:03）……高空坠物砸伤致死（顶楼坠物，长顺街，方远大厦，出租车车门旁）】
光可鉴人的方形金属柱上，一个美艳动人的姑娘正面无表情地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
瓶盖没盖，里面的水溢出来洒在地面。
没有人知道，这姑娘头上有着一个类似内容的百科。
【南凝（2000—2022.8.7 11:03）……高空坠物砸伤致死（顶楼坠物，长顺街，方远大厦，出租车车门旁）】
毁灭吧，累了。
现在是十一点零二，一分钟后，出租车旁会多两个冤魂。
司机师傅没注意南凝已经停下脚步，还在闷着头往前走。
南凝一把拉住他，面无表情地说。
“师傅你信不信，你再多走一步会死。”
孙七：“？”
孙七：“……”
好好的一个漂亮姑娘，心地虽然好，但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不过一分钟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眼睁睁看见一个东西从顶楼掉下来，看形状应该是个公文包一类的东西，呼啦啦掉下来直直砸在出租车车门的位置。
直接将车门砸了一个坑。
但凡他刚才不听话往前多走几米，那东西就能把他脑壳砸掉。
未卜先知啊。
这姑娘神了！
司机师傅看南凝的眼神变了，“小姑娘，你是会算命吗？”
南凝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头顶恢复正常的百科。
“师傅，禁止宣传封建迷信，请相信科学。”
呜呜呜这关可算是过了，太不容易了！
司机师傅忙不迭点头，“我懂我懂，天机不可泄露嘛。”
他讨好道，“小……大师您现在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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