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林馨没在李程语家呆多久，办完正事儿后就回家了，她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电话打来时，她已经快要到车站了，最后两人也没能去为她送行。
李程语可没忘记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住到许鸣影家的，于是，当天下午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
虽是再三挽留，可他们也不能一直住在一起。
这之后，许鸣影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几乎天天都来找李程语，直到开学之前，他们也只见过两面。
新学期正式开学的时候，两人也终于升级成为了准高三生，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应为了高考而奋斗。
找理来说，以后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应尽量以学习为中心，然而，开学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让全班同学意想不到的事情。
班主任少见的一脸严肃，从进教室门开始浑身就被低气压所笼罩，原本喧闹的学生们顿时鸦雀无声。凌厉的视线扫视一周，班主任向讲台走去。
“啪”的一声，有的人被吓得明显一抖，被甩在讲台上的卷子可怜兮兮地趴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知道你们这次考得怎么样吗？”
所有人心里一沉，看来这次是真的考得很差了，要不然班主任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停顿了一会儿，班主任也没说他们到底考得怎样，只是继续说到：“接下来我来念一念你们的成绩。”
……
成绩念完之后，大家都显得很疑惑，因为根据刚才的情况来说，实际他们上考得并不差，更准确地说，他们班的成绩是所有班级里最好的。
这次李程语依旧是名列前茅，之前那些成绩较低的也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许鸣影成绩更是突飞猛进，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有在认真学习，并且头脑也不笨。
……
“我在每次考试之前都会强调的一点是什么？”
讲台下一片静默，他们实在是不懂班主任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学期期末考之前学校没有告诉你们……”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王智雄身上，而被注视着的人则是心里一惊。其实从一刚开始他就有点怀疑了，只是越接近结果，还是免不了紧张与难受。
“每个班级里一直都有配备着监控器，只是在平时都不会开……”
监控器？
王智雄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额头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反射出点点晶亮。
“期末考的时候开了……”
班主任苦笑一声，却让所有学生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本以为这次测试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我相信你们，相信我们班的学生即便是考不好也不会做出像这么丢脸的事情。”
老班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基本上是用喊出来的。
考卷被撒得漫天飞舞，黑板前的人双目通红，全身因愤怒而颤抖着，下面是雕塑般伫立着的学生。
还未等所有纸片尘埃落定，班主任径直向教室后面走去，抓起王智雄的手臂就向回走。
王智雄个头比班主任高，却像个小孩儿似的被他拉扯得跌跌撞撞。
最后，他被甩在了讲台桌前，脑袋始终没有抬起来过，谁也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只回荡着班主任粗重的喘气声。
悔恨，羞愤，绝望，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压得王智雄呼吸苦难。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说些什么，最终是以班主任气得甩手离开为结尾。
……
此次的事件不止是在他们自己的班里，即便是在整个学校也被传得沸沸扬扬。，因为考试作弊一直是学校的大忌。
这次作弊的人不止王智雄一个，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几乎每个科目都作弊的人。
如此不守纪律，视校规为无物的学生，是所有老师都不想遇到的，也是学校所不能容忍的。
这之后，班主任连续几天都没有来上课，而王智雄不知不觉地就成为了大家眼里的透明人。
没有同学再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情，他们就像考试前一样，聊天，打闹，学习，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他们的生活中，似乎已不再存在着王智雄这个人。
但这让当事人更加不能接受，他宁愿有人站出来骂他一顿，也不希望成为唯一一个被班级孤立的人。
他们曾经一起笑过，玩儿过，但现在他们却连看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王智雄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被吞没，毫无反抗之力。
……
夜晚降临前的夕阳，如橙色的火焰燃烧着整个世界，宽阔的操场上，只有两人在对立。
“对不起。”
这个从小就爱面子的人，此刻却尽量放低了姿态，毫无保留地揭示了自己的错误，以最诚恳的态度向对方诉说着自己的歉意。
“你跟我说了没用。”
安原面无表情，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无视他，当然也不会对他露出表达友好的笑脸。
“实际上你跟谁说了都没用……”
“……”
这个他当然知道，但他只是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安原讨厌他，其他人无视自己他尚且还能接受，这个人却绝对不行。
“或许你可以先向班主任说‘对不起’，然后在升旗仪式的时候念一份道歉书，并保证绝不再犯……这样或许会让大部分人原谅你。”
王智雄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抗拒和不满，能主动来向安原认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让步了，可现在对方却还要让他站在所有的师生面前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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