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眨了眨眼，一滴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垂着头，用力把其余的眼泪逼了回去。
不能哭，没有人喜欢爱哭的小孩。
“不记得了。”她不是软弱到没有底线的人，这件事她已经给老师说了，老师答应她会好好处理，她不想给林淮添麻烦。
见她哭了，林淮蓦地心软下来，用指腹胡乱擦了下她眼角的泪珠，“不想说就算了，行了，别哭了。”
许栀连忙点头，分明还是哭腔，嘴上却说:“嗯，不哭。”
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药已经上好了，林淮站起身，嘱咐了几句:“这几天膝盖不要沾水，别去碰伤口，我今晚就在这，有什么事叫我，睡去吧。”
许栀没想到她会留下来，起身的动作顿了顿，才抬步向楼梯走去。
走到一半，却再次被叫住。
“只只。”
许栀回头，张了张嘴，似是有些诧异。
这是她的小名，从她五岁那年和母亲分别后，就再也没人喊过。
她也只是在被带回来那天，对林淮说起过一次这个小名。
林淮的神色不太自然，别过与她对视的眼，才道:“晚安。”
许栀抿唇，轻轻笑了一下，“晚安。”
后来她找到学校，调了监控，才知道是哪几个学生欺负许栀，这家学校是私立学校，环远参与了投资建设，她没费什么力气就让这几个人退了学，后面家长来闹，也被她彻底摆平。
林淮收起思绪，又瞧了瞧眼前的人。
小姑娘撇了撇嘴，慢慢放下手，似是见她许久未动，看起来不大高兴。
林淮勾唇一笑，上前横抱起她。
许栀轻轻圈住她的脖领，半张脸都埋在她的肩头，温热的呼吸细细麻麻地扫过她的耳垂。
林淮缓缓吐出一口气，收紧了手，稳稳地抱着她上楼。
刚刚差点抖了手。
那一刻觉得，她可以不用那么乖，偶尔任性，对她发点小脾气，也很好。
那一刻觉得，如果她一直待在她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那也不错。
林淮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上冰冷的气息，在抱住许栀的那一刻，就变得柔和起来。
进了房间，她将许栀放在床上，低声问她:“擦过药了吗？”
许栀点头，“擦了层药膏。”
林淮没说话，转过身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拿出药箱，里面装了一瓶红花油。
她坐在许栀身侧，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搓了搓，抹在许栀的脚踝上，将药油揉散。
开始揉的时候，她力度稍重，许栀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怕她觉得自己矫情，便咬住下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身侧传来的呼吸变重，林淮分出心来，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却发现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太重了么？
她一边想着，一边放轻了动作，再看许栀时，她的神色也明显放松了。
“痛就跟我说。”
“嗯。”
两人没再说话，林淮又倒了些药油在手上，仔细地给她上药。
卧室里的灯光映在她认真的侧脸上，一股暖意涌上心间，以往深藏的几分期许，抽丝剥茧般地冒出了头。
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
如果再等等，或许林淮也会喜欢她呢。
“脚是怎么弄的。”半晌，林淮才开口打破房间里的安静。
说完，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是回到了那天，她也是这么问的。
许栀回忆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贺岚出差，我送她去机场，出来后碰到小偷，把我钱包给抢了，我去追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崴到了脚。”
现在倒是乖，没让她追着问了。
不过还是笨，追个人也能把脚崴了。
林淮嗤了一声:“你还能再傻一点吗，连走路都不会了？”
许栀看她一眼，小声嘀咕，“事发突然，我下意识就追了上去，哪里记得起我穿的是高跟鞋。”
“你还跟我犟。”林淮轻哂，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腿肉。
“嘶……疼。”许栀佯作吃痛，倾身按住她的手不放，心里隐隐藏了些喜悦。
林淮哪里知道小姑娘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觉得这样不好固住她的脚给她擦药，便把手抽了出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方成告诉我，他是在金城大厦的十字路口接到你的，你说你是出了机场才被偷了钱包，崴了脚，那在方成接你之前，你是怎么到金城大厦的。”
许栀没想到她会问起这茬，视线往别处飘了一瞬，然后又迅速地移了回来，脑中想着说辞，“我坐车回来的啊。”
搭安洵的车回来这件事，显然不能让面前这人知道。
否则她非得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坐车？”林淮随口重复了一遍，又“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忘了，你手机没丢。”
许栀正纠结要想个什么说辞才能圆回来，见她自己接了话，只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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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面不改色-栀:嗯，就是你想的这样！
折腾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折腾。
唉，俺们只只小时候真是很惨的一小孩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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