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方家小姐居然有事情要摆脱自己，这的确是很稀奇。
白婉神色平和地说：“方小姐，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
对此，方小姐似有难处，垂下眉眼，又纠结了片刻，方才开口道：“白姑娘，我希望你能够查明芳娘的事情。虽然我对于我兄长所作的事情知晓得并不多，但我能够肯定芳娘是个可怜人。她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乃是我们方家的错。”
“这事，我本打算派人去调查。可见刚才白姑娘如此坚决的态度，我觉得白姑娘才是那个我值得信任的人。故而，我将此事交付于你帮忙。”她稍稍顿了下，眼眸清亮，“待到真相大白后，我便将我的良田全部免费赠予白姑娘。”
一席话听得白婉是目瞪口呆，前面方小姐为了保障自己，她的确是很感动。却不想她如今来找自己，居然是为了芳娘的事情。她一直都以为，方小姐是冲着方公子的事情而来。
“你难道不想弄清楚你兄长之死么？”她提出疑惑。
方小姐摇头：“不想……有些事情是我兄长的报应，他作恶多端，落此下场也是活该。可芳娘一家是无辜的，我只能够拜托你！”
要说不惊讶，那肯定是假的。
白婉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
她垂下眼眸，摇了摇头：“纵然我有心想要帮助方小姐，只怕不太可能。你殊不知衙门已经不希望插手这事，不过念在方小姐的份上，我还是会去衙门跑一趟。至于那些两天，方小姐愿意卖给我，我就很高兴，万万不能白白收下。”
不得不说，她的言行举止让方小姐挑不出毛病。
本想再劝劝，可白婉仿佛早有所料一般，打断道：“方小姐，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你便不要推脱了。”
方小姐定睛望着白婉片刻，突然面露笑意：“白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这顿饭还是方小姐拿的银子，纯粹是百香楼的饭菜太贵了。哪怕是打折，她身上也没有带那么多银子。
从百香楼出去后，方小姐提议要送白婉回去，可白婉却拒绝了。
因答应了方小姐的事情，她要去衙门先走一遭。
方小姐见状，自然是不再多加劝阻，道：“既然白姑娘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多言了。总之，此事就拜托你了。”
“对了，下次白姑娘唤我莺莺便可以了，家里人都是这般称呼。”
她突然提起了自己的乳名，从神情中不难看出她的几分亲昵。
白婉也爽利地回应：“那方小姐以后称呼我为白婉即可。”
‘婉婉’这个称呼，她说不上讨厌，却也算不得喜欢。对于秦子轩和牛婶子这些人，他们喜欢这么称呼就随他们去吧。
方莺得到回应，甚是欢喜：“好！我记住了，过些日子，我会再来找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麻烦，也尽管来方府找我。”
时候差不多，方莺便乘坐着马车回到方府，而白婉自然是向着衙门走去。
等白婉到的时候，恰好见秦子轩和易饶等人匆忙走出来。
瞧着他们脸上焦急的神情，貌似是出了什么大事。
“婉婉，你怎么来了？”
还没等白婉过去询问，秦子轩率先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白婉。
白婉走上前去，她本不打算站出来。
纯粹是易饶这个家伙看自己不爽，自己也看他不爽，何必互相添堵？
现在秦子轩问起来，她也就照实说了：“我想问一下，芳娘的案子查到哪里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秦子轩大致了解后，颇为惋惜地说，“只可惜我帮不了婉婉，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不如让易师爷同你说吧。”
“让他？”
“让我？”
白婉和易饶二人同时发出感慨，不难听出规划，他们的语气中，满是对对方的不满。
白婉不相信易饶能够老实说，易饶觉得白婉没有必要交代。
可秦子轩似乎真的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完全没有功夫同他们仔细解释，只得无奈地说：“只能够先这样，我那边的事情太着急。如果易师爷不愿意说得话，婉婉也可以等到我回来，再详细同你说说。”
说得时候，他已然上了马车，随着话音落下，马车便绝尘而去。
这么一来，站在此处的人只剩下白婉和易饶。
两个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纷纷轻蔑地冷哼了声，未曾再多言。
不过白婉真的很想知道，而易饶也担心她会继续纠缠秦子轩。
就在双方满怀着不满又想知道的情况下，易饶率先开口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这到底是衙门的机密，你不能够传出去。”
“没问题。”白婉欣然答应，毕竟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如此，二人一同入了衙门，别看易饶平日听尖酸刻薄的。不过在正事方面，倒也没有太拖沓。
大约半个时辰后，了解详情的白婉从衙门内走了出来。
她看着远处的天色，回想着易饶所说的话，心下只是一阵惋惜。
如果……那天夜里她小心一些，芳娘的遭遇是否会好点？
依照易饶的话，他和秦子轩认真详细地调查过，可以确定芳娘是被人摁在水中，活活淹死的。奈何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眼下证据很少。刚才秦子轩出去，也是打算去发现芳娘尸首附近的村落打听。
哗啦——
清酒不断的流入杯中，白婉看着，又是一杯下肚。
这古代的酒水同她那个时候就是不一样，纯度不高，怎么喝似乎也不会醉人。
倒是牛婶子看不下去，上前将她手中的酒杯给夺走了。
“婉婉，芳娘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你就算是再怎么自责，人死也不能够复生。衙门会查明白的，你就做好生意。”她佛口婆心地劝说道。
白婉摇头：“不，我只是自责。明明我答应会保护好芳娘，结果却因为我的疏忽。就算是芳娘在天有灵不怪罪我，我也很难逃过心里这一劫。至于杀害她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到的。就是不知吴明何时能够回来。”
她说着，视线朝着外面望去。
墨色的夜晚，有一抹身影正朝着万仙馆缓缓走来。
“吴明，你可算是回来，刚才我们还在念叨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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