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向印书坊走去。
边走边琢磨如何把小说卖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消费者，建立销售渠道。
一旦渠道建好，他可以把原来世界的小说源源不断地印出来变现，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在几乎人人都识字的原来世界，卖小说主要考虑内容是否符合受众。
但这个封神世界，民众对内容没有选择，也不会挑剔，只要是小说，就会有大把人读得津津有味，但前提条件是：他们必须认识字。
所以，赵墨与其说找读者群，不如说是找会识字的人群。
贵族，官吏，官吏的家属，教书先生，学生，少数富人，这些人基本都是有文化的。
我如何用最简捷的方式找到这些人，并且把小说送到他们的手上呢？
赵墨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把小说放到文仙斋寄售。
原理很简单，文仙斋的客户，都是文化人，不然他们也不会买文房四宝了。
客户来买文房四宝，伙计顺手向对方推销小说，非常顺理成章，并不显得刻意。
赵墨自己也很方便，就跟卖龙须纸和铅笔一样送货，只不过多了一个品种而已。
而且，文仙斋的东西也不只是卖给朝歌城的客户，也往其他的诸侯国卖，甚至买到犬戎和鬼方等异域，那些地方的贵族也是小说的潜在客户啊。
想到这里，赵墨心中大喜，到印书坊把两套书各拿了100本，然后施展土遁术到了文仙斋。
文仙斋的账房。
赵墨把两摞小说放在文掌柜的面前。
文掌柜拿起一本小说，翻了翻，就由衷感叹道：“马公子，多亏你造出了龙须纸，不然给普罗大众听的故事哪有资格变成文字啊。”
这话一点都没说错的。
就拿《云中子三打白骨精》这本来说吧，赵墨按照网文的写法，增加了许多情绪渲染，把篇幅拉长到大约五万字。
放在原来的世界，这就是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微型小说。
但如果用毛笔把这五万字写在竹简上，没有几十卷竹简是下不来的，谁会这么浪费？
所以这个时代的小说，都是说书人和吟游诗人口口相传，能写成文字的，都是朝廷公文和哲学历史类经典书籍。
“文掌柜，这本《云中子三打白骨精》我打算卖一钱银子一本，《西厢记》卖三钱银子，你估计好卖么？”
一钱银子，相当于原来世界的100元。
“你卖这么便宜啊，扣掉付给抄书人的工钱，你还有钱赚么？”
文掌柜大为惊讶，他以为这些书是用人手一个字一个字抄出来的。
《云中子三打白骨精》是5万字，《西厢记》原著是7万字，被赵墨按照现代网文的写作套路，硬生生的改写成了15万字。
这样的字数，从头到尾抄写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赵墨笑道：“其实有不少钱赚，我这些书不是抄出来的，是印出来的，用活字排好版面，一次印几百上千份都可以，成本很低的。”
而且这个定价也很高了。
5万字的书卖100元一本，15万字的书卖300元一本，放在原来那个世界属于暴利了。
他把活字印刷的原理跟文掌柜大概介绍了一下，文掌柜震惊得无以复加，惊叹道：
“马公子，你太有才华了！连这种方法都能让你想出来，你的这个印刷术跟龙须纸配合起来，以后的书籍市场，肯定要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了。”
赵墨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站在历史的角度看，雕版印刷取代人工手抄，活字印刷取代雕版印刷，这是完全不可阻挡的事。
现在赵墨直接用活字印刷来打人工手抄，那是二次方降维打击啊，手抄书市场简直要被秒杀。
两人谈好代售的细节，文仙斋会在每套书上加价一个铜钱出售，算是自己的利润，文掌柜就叫伙计把小说放到外面的柜台上摆卖。
聊完小说，两人聊免费学堂的事。
赵墨原本还想再办第三批免费学堂，但文掌柜说教书先生的闲置资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如果还要招教书先生，就必须得抬高薪酬，但这个举动会对现有的教书先生产生负面影响。
比如现有的教书先生是一个月三两银子，你用四两银子招新人，那原来的教书先生要不要也跟着往上涨薪酬？
如果马文龙学堂的先生都涨薪酬，那其他学堂的先生会不会辞职，跑来马文龙学堂应聘？
那样的话，整个朝歌的学堂体系就乱套了。
赵墨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决定暂时先开这十所免费学堂，看看情况再决定后续事宜。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伙计从外面急急忙忙小跑进来，压低声音道：
“掌柜的，梅林书院的徐公子来采购文具了。”
文掌柜连忙起身，道：“哦，你先去招呼他，我马上就来。”
赵墨见文掌柜神色如此慎重，就问他：“文掌柜，这梅林书院是什么地方？”
文掌柜回身去柜子里面取东西，一边答道：
“马公子，你才来朝歌不久，或许对朝歌的文化圈子不了解。
这梅林书院是咱们大商的最高学府，院长就是名动天下的文坛大家孟韩庄，也是我们文化人都崇拜的偶像，哲学造诣极为深厚。
它那里的学生都是贵族子弟和高官子弟，寻常百姓就算有钱，也根本没有机会把子女送进里面就读。
这些学生读完书出来，大多进朝堂当差，所以梅林书院在朝堂的影响力极大，像商容、梅伯、赵启、杜元铣等人，都曾经是梅林书院的学生。
他们每年春祭都要回书院祭拜先师的牌位。”
我原以为商党成员走在一起是因为志向相投，没想到他们还是校友，难怪！……赵墨暗忖。
“文掌柜，这个徐公子是谁？”
“他叫徐周玉，是孟韩庄的亲传弟子，排名第七，在梅林书院掌管采购事宜，在我们文仙斋的客户之中，除了户部采买司就数梅林书院最大了。马公子你先坐，我去招呼完他就回来，咱们继续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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