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及笄礼
“嬷嬷，您慢些。”
王婶指引宫中来的嬷嬷上台。
今日是郡主的及笄礼，皇后特意派身边的嬷嬷前来主持流程。
她走上兰苑台阶，面色沉稳，端庄的脸上带着严肃，面对众多权贵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殷切的表情。
……
“今天人可真多。这郡主的面可真大。”
“是啊，上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长公主寿宴时吧。”
“独孤倾儿可是大雍唯一的异性郡主，圣眷在浓，若今日能攀上关系，日后一飞冲天也未可知啊！”
兰苑内，仆人迈着小碎步来来往往，几个成年公子在外围看着里面的人攀谈，也插不进去话，只能在此处闲聊。
在他们前方的小亭子中，几个浓妆淡抹的千金小姐带着各自的丫鬟，一边小心翼翼地品尝糕点，一边目光是不是看向那道内门。
内门以内，便是独孤郡主的房间。
“都说孤独郡主是大雍第一绝色，不知和云姑娘相比，谁更好看些？”
此话落下，亭子里几个女人全都下意识看向云芸。
云芸微微点头，嘴角略带笑意：“我与郡主来往甚密，自知是不能和郡主相提并论的。”
“云姑娘太客气了，您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又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才名远播。再说云姑娘向来有贤良淑德、端庄大方的好名声，哪里是一个空有外貌的草包能比的。”
云芸但笑不语，偏头看向内门方向。
这人说话甚得她意，大雍谁不知道独孤倾儿张狂肆意、不拘礼法，而她可是皇后亲手教出来的，岂是独孤倾儿能比的？
……
“今日，是我们大雍的独孤郡主行及笄礼，感谢各位莅临，及笄礼正式开始，请郡主入场。”
宫里的嬷嬷突然扬声道，众人的目光瞬间全部集中在内门。
只见独孤倾儿身着红衣蜀绣，口脂涂抹得十分艳红，整张脸明艳动人，美的让人心惊。
再见她头上的朱钗摇曳，竟是东珠制成，名贵无比。红色的东珠垂下，和她眼角下猩红的痣交相辉映，摄人心魂。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迟迟回不过神。
过了好久，人群中才有一人反应过来，赞不绝口：“早前便听闻郡主天生丽质，是人间绝色，之前还有所怀疑，如今一见才发现是在下浅薄了。人世间竟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刚刚及笄便已经倾国倾城。”说话的是武安侯的庶子，对方向来有才子之名，此时眼中充满着欣赏。
独孤倾儿对别人的夸赞，向来笑纳：“多谢。”
云芸垂在桌子的手紧握着帕子，微笑僵在脸上，目光却依然温柔。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温柔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凭什么？！
她紧紧咬着牙，低头瞥到了自己素雅的衣角，刚才那女人说的夸她端庄的话，此时好像成了嘲讽，砸在她脸上。
她像路边一朵朴素的花，任人走一百回，都不会注意一次。
而独孤倾儿不一样，她天生就具有吸引人的能力，偏偏又喜欢穿红衣，更加魅惑，不管男女，此时都不由得看上两眼。
“独孤郡主怎么会如此好看？”
“是啊，好生羡慕，若我拥有这副好皮囊，也要像她一样穿鲜艳的衣服。”
“她头上的簪子也好看，腰间的玉佩要好看，云姑娘，我们去问问她在哪里买的吧？我也想要。”
云芸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今日是郡主及笄礼，此事还是等今日之后再问吧。”
“还是云姑娘考虑周全，是我唐突了。”
她浅笑，转过身继续看着独孤倾儿，但嫉妒几乎快要吞噬她。
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抓狂了，恨不得杀了独孤倾儿。
就因为她是丞相之女，所以一举一动必须合乎礼法，走路不可快也不可慢，只能穿素雅的衣服，鲜艳的一律不允许，说话快慢声音大小都有人盯着，若是稍有不对，就会被破口大骂。
就好像全天下都在看着她盯着她，等着她的出错怪罪。
如果是之前到了罢了，可是……为什么让她看到独孤倾儿？！！
独孤倾儿明明也是权臣之女，她也应该恪守成规严于律己，可是她呢？成天张扬，不受拘束。
她好像每一天都很开心。
而自己好像每一天都很痛苦。
所以，她不服，也不能接受。
独孤倾儿是京城权贵中的异类，只有杀之，方能后快。
独孤倾儿那边好似也察觉到一股刺人的目光，她轻撇过去，发现是云芸后，神色一冷，看到云芸故意露出的笑脸，轻呵一声，冷漠移开。
云芸故作的笑脸僵硬在脸上，其他人见状顿时转移了眼神。
“请笈者就位。”嬷嬷的声音稳稳的响起，脸上带着庄严之感。
独孤倾儿由红秀扶着，走向院子正中，面向南方，先朝着众人行了礼，接着向西正坐在笈者席上。
都说郡主嚣张跋扈，桀骜不驯，但果然谣言不可尽信，郡主此时的作态，分明优雅大方，并不比京中的大家闺秀差。
独孤倾儿面带微笑，眼神却在无意间扫过小亭里的云芸。
云芸在触碰到她的视线时，急忙将自己眸子中的嫉妒收敛起来。
独孤倾儿冷哼一声，不将她放在眼里。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独孤倾儿，此时独孤倾儿已经坐在菖蒲上，院里有风吹过，拂动她的裙摆和簪子上的流苏。
“不知是人衬衣服还是衣服衬人，郡主今日的衣裙，用的是最为名贵的蜀绣，流光溢彩，真是好看极了，更别说郡主头上的簪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郡主头上戴的是东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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