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劣根性
虚无无概念,除了代表极端对立概念「有即是存在」的世界本身外,一切归寂于「无即是真实」。
任何事物,想要明白就首先需要去尝试理解。
如之前碾碎无边世界群系的虚影,除了能够看见一个巨大无法衡量的虚影,感知到一片恐怖外就什么都理解不了了,只能得到「一个极致恐怖的禁忌虚影」结论。
其本身具体是什么,以祂们的层次,是以任何方式都无法明白的,同时也代表虚无本身存在就是一种霸道。
这就是理解而得知的概念。
其实说到底,[虚无]这个词都是不存在的,只是明白了什么都没有,而得出了一个词。
一个无视了那无道理扭曲模糊化,一个可以代表整个虚无概念的两字词汇。
同样的,任何事物,都有一个称谓用以标明,哪怕是什么都不存在的概念虚无,也还可以是用一个「无」字代替其存在。
而在在这片虚无中没有空间、物质、法则,甚至连最基本的秩序和混沌都没有。
一切归记为无。
同样的,包括时间在内。
纪言不知道自己在这片虚无涟漪中飘荡了多久,每当想要计算时间时,都会显得模模糊糊,有些虚幻飘忽感。
不实在,不确定,显得失真与模糊,雨中观雾看不透,也看不穿。
强行形容的话,就是每当强行以任何已知方式计算时,其概念都有一股十分虚无的感觉。
所以,不甘心的试了几次后,纪言果断放弃。
身后那些发生的事他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毕竟现在自己也已经自身难保。
无尽、无限、无佷的虚无中,庞大的虚无概念正在往死里疯狂的「同化」他本体,纪言体内的繁复符纹在疯狂闪烁乱串。
那画面,就跟黑客的绿幕数据雨一样骇人……
还是主机快死机的发烧程度。
在虚无潮汐中,纪言不能,也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轨迹,只能随着虚无涟漪的波澜,在这片未知不可理解的虚无中游荡。
左游游,右游游……
游得,就像一只深海里的蜉蝣。
渺小,脆弱,虚无感,没自由感,没实在感……
随着这片虚无的海浪摇摆不停,且每次的拍打都为这颗受伤的光球上伤口撒盐。
光球暗淡,显然还加着老抽染色来调味。
在这种强烈没有时间感的概念中,身为人类意志的纪言感到了几乎跨越永恒临界点的绝望感,和疯狂感,还有最主要的无能为力感。
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永恒虚无般的旅行到底值不值得,还不如被练成道兵永生永世都……
[…啧,这个也不怎么样]
浑浑噩噩的纪言强打起精神,带着雪山睡觉就不醒的道理,死死以庞大意志力保持清醒。
在此之前,纪言还不知道自己意志力的极限居然会这么恐怖。
哪怕,以一种濒临永恒无终点的崩溃感。
最恐怖的不是永恒,而是看不到前方的希望,以及终点,所以只剩下无终点的永恒…
永恒……
没有终点……
自己将会一直在这片虚无中……
一直…一直……
完全摆脱不了的,这个完全没有止境的虚无涟漪完全摆脱不了……
在这片虚无的永恒中沉沦……
一直……
!
猛然回过神,感知里疯狂甩头,纪言怒骂中,企图以看景物的行为来转移注意力。
一望无际没有概念的虚无中,除了点点繁星一般的少数世界外,什么都没有,景物极度单调,更何况这些繁星还都一晃而过,更多的景色是大片大片的虚无色调。
与之前自己所在的繁华界域相比,这里简直就跟荒郊野外一样。
而且……虚无,可不是黑色灰色什么的,而是一片无。
就好像一个完全不知道事物与色彩的盲人,又好像大脑放空再闭眼看那处画面,完全的虚无。
这里,包括视线,画面都没有。
当然,除了能够作为「有」的世界除外。
世界就好像一个小家,格挡着家外的虚无,创造世界内的「存在概念」。
虚无仿佛真正意义上的概念无限,各种意义上的无限……
总之,没有边境。
在这无法度量的浑浊时间感中,纪言的意识开始隐隐溃散,最终……
最终身体本能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强制性的让纪言意识陷入了深度沉睡,在对外界无法任何感知的情况下,度过了难以想象的概念岁月……
同时,在这漫长的路途中,纪言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被「概念无」同化。
但这一切,纪言都无法察觉,而在这种深度沉睡中,意识也在本能为了更好,而适应着…
——永恒与真谛的时间感。
……
虚无无概念,其中包括空间,又包涵距离的概念。
虚无的这一丁点涟漪,夹杂着更加渺小到可忽略不计的纪言,在未知的庞大距离后,逐渐停下,最终这道涟漪平息,一切归于死寂。
一切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仿佛没有任何动静,完全静止的……
死水。
而在这片死水中,一颗暗淡,表面无数菱形面的水晶球体安安静静待着。
无声无息,又仿佛恒古不朽。
暗淡的璀璨萤芒流转,如同一颗…
正在蜕变的茧。
……
…
某一刻,绝对无概念的虚无出现了「有」。
一道清脆的玻璃裂开声,清晰在绝对无音的环境里传出,伴随着的还有几粒水晶碎屑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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