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嘛……”江崇召揉揉鼻子，又看向张斓，问：“有什么好的借口？”
“这个……”张斓咬了咬嘴唇，“要说，我们也算是你的仇人吧。你为报仇，潜伏到仇人身边，更何况出海是圣上的旨意，你也是为报仇找机会。这样行不？”
江崇召看看田英杰，“我觉得勉强可以，你觉得呢？”
田英杰想了想，又问：“你总不能让我帮你白干吧？”
“按管事行不行？不过，你得听那两位管事的安排。他们都是老人了，不会为难人。”江崇召又补充道：“如果出海，给半成收益。”
“好。”
既然田英杰答应了，这事就好办了。江崇召写了封信给周止，让田英杰带到太仓。而田英杰也化名司杰，立即离京前往。
只是沈维汉并不放心他，不过，江崇召倒是放心的很，就算田英杰再诡计多端，难道还搞得过周止、赵德全这两只老狐狸？到了海上就更不怕了，郑和带的是最顶级的大明水师。那些思州勇士，就算会游泳，也没见过大海，就怕田英杰没这本事将他们带上船。
反正江崇召、张斓本就想让田英杰押船出海，当他们的全权代办。
※
二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天天都是阳光明媚。
那柄剑打好，又送去首饰店镶嵌宝石，江崇召对这方面的工艺要求，真是连张斓都要怒了。不得不佩服那位老板不但耐心好、脾气更好。只是，原本还想着这剑做好了能防个身，看现在这情况，削个水果皮都费劲。
偏江崇召还不知足，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要有品味’，张斓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秦淮河里去。
只是，这样的日子在张斓的一句‘我爹回来了’结束。江崇召郁闷的不行，约定只要有机会就出来见面，其它日子就通过细妹茶摊传消息。
张辅回家的第一天，江崇召在细妹茶摊坐了一天。决定了一件事，等爹到，马上提娶张斓。
“公子。”这几天，沈维汉天天看他们秀恩爱，实在无奈到极点，“演秋从国公府回灵叶庵后，一直深居简出，并不与人过多交流。明日，楚王殿下可能要到了……”
啊呀！忘记她了。江崇召略显尴尬的看了眼沈维汉，清清嗓子问：“那个，没查到其它的？”
“公子，演秋的事，其实不用查，甚至都用不到对付秦风和时的场面。”沈维汉提醒道。
江崇召想了想，赞同的点头，“那，要不今天晚上吧？”
“是。”
灵叶庵在城外，平时有些香火、也有些庙产，这里的出家人，日子不难过。已近深夜，江崇召没在灵叶庵附近，而是在十多里外一片无人的山林中，身边除了沈维汉，还有个中年比丘尼。
月光下，借着几盏挂树上的灯笼，那比丘尼更显风韵。江崇召看着她，忍不住想，若是十几年前，此人的容貌肯定在藏燕楼的芍药、芙蓉之上。
“演秋？”
“正是。”演秋不慌不忙，双手合什行了一礼，“不知施主将贫尼虏来此处，有何贵干？”
江崇召笑了笑，“听说法师精通各类佛经，所以特来请教。”
演秋低垂着眼，微笑道：“虽然世间一切皆为幻象、泡影，但众生沉于此幻像之中，免不得仍要循着这世间的规矩。公子说是请教佛法，所作所为却不像是请教。”
此人明显比秦风和难对付多了。江崇召背着手看她，“缘法如此，何必纠结于‘请教’二字？法师着相了。”
演秋抬眼看向江崇召，“此处荒无人烟，公子选在此处相见，想来是为私密之事了？”
“听说法师死里逃生，真是菩萨保佑。”江崇召迎着她的目光，毫不回避。
“听说？”演秋笑起来，“公子一副好皮相，世间女子定是喜欢的紧。”
江崇召摇头，“十多年前的后院，也不全是女人。”
“那么，公子想让贫尼以为公子是谁呢？”演秋仍是微笑着。
“不过是有个不大不小的计划而已，如果法师已经放下了，那就算了。”江崇召无所谓的说。
“谈这些之前，公子似乎忘记自我介绍了。”演秋再次提醒。
江崇召低下头。该说自己是谁呢？其实，赌错了也没关系。抬头笑着说：“当年想杀你们的人。”
演秋愣了愣，又笑起来，“公子错了，当年没人想杀我们。”
“所以，你也没死里逃生？”
演秋收了笑，盯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你手上有样东西，正好与我师父当年在找的是同一件。你给我，作为交换，我放你走。”江崇召淡淡的说。
“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演秋也淡定的说。
江崇召点点头，“给你个提示，宫里的。还是，建文宫中的……老物件了。”
演秋神情一慌，冲口出，“你是锦衣卫？”
江崇召叹口气，摇摇头，“今天不算公务。”
演秋随即镇静下来，“我没你要的东西，送人了。”
江崇召继续摇头叹气，“你说我是该信那位沉迷于我这副皮相的女子，还是信你？”
演秋大笑起来，“她要是说在我这里，那就说明她没看上你。”
江崇召长叹道：“哎……我想，我还是相信死人多一些。”
“什么？你？！”演秋大惊。
江崇召露出一个阴狠的笑，道：“如果罗氏死绝，那东西也就无所谓了。所以，你是将东西给我？还是……死？”
“你、你……”演秋又瞬间镇定下来，“恐吓？公子，你想知道什么？无需吓我。”
“我从不吓唬人。”江崇召很随意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壶，对演秋道：“这化尸水，不知道用在活人身上会怎么样？我没试过。”
“公子问就是，演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演秋看着他，毫不在意淡然的说。
“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江崇召问道。
“宫中一个太监给的。他救了我。”演秋微笑道。
江崇召不信，“我们锦衣卫做事，不会有漏网，更不可能有太监无旨出宫。”
“十多年前，乱世嘛。他叫闵子仪，是当时皇后宫中总管林白的义子，你可以去查。至于，锦衣卫有没有疏漏，我就不知道了。”演秋缓缓的说。
江崇召也笑起来，“是啊，十多年前。所以，你想我怀疑我师父？”然后，收了笑容一字一顿道：“锦衣卫并没动手杀罗氏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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