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不知道姜宁的打算，勉强提了提精气神，脑子却还在继续想法子。
低头看了眼双手，要是能一夜间长大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出安全区挖矿，挣钱给姐姐买自然食材外加还能帮助其他人。
扁了扁嘴，不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哪怕再精打细算，家里的自然食材也在一点点减少。这中间虽然又有几位婶婶过来送菜，但大家日子都艰难，省下的一口除了帮助他们还有其他几户人家，有心而无力！
眼见着自然食材告罄，姜承心里急得不行，可又不想表露出来惹得姐姐也跟着操心。
琢磨中，电石火花间恍惚想起曾经有谁说过自然食材店每日会定时清理损坏品。姜承眼睛一亮，完好的买不起，损坏的应该……应该能买一丢丢吧。
捏着仅有的三十信用点，姜承紧张又害怕地踏上前往自然食材店的路。
安全区分为九大区，其中九区最靠近外围、也最贫困，整个区只有01分区有一家自然食材店维持着居民日常所需。
在好心人的指路下，姜承借着身高优势免费蹭了三班公车，成功抵达目的地。
看着面前精致、宽敞的店铺，姜承微张着嘴，伸出的脚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小手揪着衣角，胆怯地停了下来。
抿了抿唇，想到姐姐，姜承才又鼓起勇气迈出步子。
里面的自然果蔬满目琳琅，看着就美味至极，姜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看。
张望了一圈，见店员都在忙碌，只里侧一中年男人随意坐在椅上，悠闲地刷着光脑。姜承走近，礼貌地道：“叔叔，请问这里有待处理损坏的菜吗？我有三十信用点，想买一点。”
上下扫了眼姜承，确定是某个穷鬼的崽子后，中年男人三角眼一吊，被打扰的不悦瞬间没掩饰地释放出来：“哪来的乞丐？这是你能来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三十信用点就想买自然食材？白日做梦吧你，”嗤笑完，中年男人冲着旁边的店员吼道，“长没长眼睛啊？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还不快点撵出去。”
被迁怒的店员丝毫不敢顶嘴。中年男人是店铺的管理者，在种植师协会还有后台，别说这种程度的斥责，就是更严重的侮辱他也得忍受，他需要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去去去，别杵在这碍眼，今天刘哥心情好，否则……”想在中年男人面前挽回一点印象分，店员动作粗鲁地推搡着姜承。
姜承被吓住！
九区虽被称为贫民窟，常常和混乱、残暴等黑暗词汇联系在一起，但他生活的08分区16支道在胡叔的管理下，整体很平和，大家都拧成一股绳努力向上生活着。
姜承从没见过这么凶的人，又是在陌生的01分区，小脸顿时发白，鼓起的勇气轰地散开。
将人拎到视线死角处，店员才压低着声音提醒了一句：“别再进来了，损坏的蔬菜禁止对外售卖，要是有急需，就在外等着，到时会统一处理。”
这种处理其实已经经过他们内部人员几轮挑选后了，大多数都近乎糜烂的程度，不到万不得已，很少人会捡着吃的。
说完，也不管姜承是什么反应，就快速往回走。只进门那刻，眼角余光瞄了眼，随即又恢复原样。
突然转变的态度令姜承愣了愣，心里的恐惧也降了些。想追上去确认，可有刚刚那一遭，店铺的守卫早就重点注意上了，哪会轻易放人进去。
看着面前格格不入的店铺，姜承鼻子发酸，但想到姐姐，又快速地抬头望天，将到眼边儿的泪花压下去。
店员的话，姜承似懂非懂，既然让等着，那他就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太阳渐渐下山，周围一点一点笼上黑幕。
“你急需自然食材？”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姜承吓了一跳，等回头见说话的人只比他高半个头，也是小孩子，才放松下来，诚实地点了点头。
“家里有人受伤？”
“我姐姐辐射过量，需要自然食材蕴养才能恢复健康。”
“我可以分一些自然食材给你，但你要认我做老大，以后跟着我、一切听我的，能答应吗？”
“你有自然食材？”
一个人是贫是富很容易就能从外表看出，姜承不傻，才不信对面穿得比他还破旧的小哥哥会有珍贵的自然食材。
“反正我能让你有自然食材就行，你问那么多干嘛，还说是你不想救你姐了，想眼睁睁看着你姐去死？”
“要救姐姐的，”姜承情绪有些激动，“那、那你让我做什么？我不做坏事的，也不会离开姐姐的。”
“你能做什么坏事？是打得过还是跑得过？”男孩不屑地笑着，“只要跟随我就行，真哪天反悔了，吃进去多少就双倍吐出来多少，这不难吧。”
“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姜承被问住，再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的。等姐姐身体好了或他到了外出挖矿的年龄，完全可以双倍回报给小哥哥呀。
“……那，那我愿意跟着你，可说好的啊，我不离开姐姐、也不做坏事的。”
坏事？
什么是坏事？什么又是好事？身在九区还能有这么愚蠢的想法。男孩莫名地想笑，可不得不说这有时候蠢人确实比聪明人好用。
“好了，跟我去见见其他人，今天的自然食材不会少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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