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铜钱？不嫌弃。
冯同学来了精神，紧走慢走翻进菜园子进了小草房，只见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墙角立着一个大水缸，纵身过去一看，老天开眼，水是干净的。顾不得铜钱，大嘴一张低头牛饮，足足喝了一成，这才算灌满肚子。
有了水的滋润，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又从旁边搬了个小瓮子满满灌了一瓮子水收好，这才动手翻铜钱，把水缸挪开，挖了不到一尺，翻出来一布包来，里头两串铜钱，足足有一百七十文，还有一个层层叠了十几层的小纸包，里头是些棕色粉末，冯破田探鼻子一闻，立时瞪直了眼睛。
别的他不知道，可作为一个厨子，这气味可太熟悉了，胡椒粉。
“好啊，想不到赵寡妇还藏着这等好东西，牛老爷可真下血本。”
嘿嘿，冯破田心里得意，有了这玩意儿，调味尚在其次，关键时刻得个伤风感冒，缺医少药的时候能顶大用。
匆匆收好，鼻子扫荡一圈，屋里再无别的可刮之物，这才心满意足的出来，等出门小风一吹，忽然又愣住了。
“这这是活人的气味，还有银子，还有，还有，粮食。”
想到粮食，冯同学立时一个激灵，脑中恍然大悟，牛老爷精明的很，那些家底可不一定都在庄园之内，赵寡妇无亲无故的又是床第之人，在她这里藏些家私不是很合理又很合逻辑的么。
想到此处，浑身一阵激动，花寡妇卖身钱心里膈应，取用牛老爷的家底那可毫无心理负担。
顺着气味一路寻去，趟过房前的烂菜地来到院子外头，一眼就看见茅房旁边的一颗歪脖树，气味就是从那树上发出来的。
“妙哉，有茅房掩护狗都闻不到。”
冯破田搓了搓手，提起菜刀来到树前，上下左右一踅摸便发现树干上有个铜钱大小的孔洞，人气污秽气银子味夹杂着粮食味呼呼的打里头往外冒。好家伙，幸亏是秋天，要是冬天过贼，一看树上冒气还不得全包了饺子，可见这牛老爷精明也是有限的很。
当当当，在树干上敲了敲，里头传出一声惊呼便再也没有了声息，冯同学嘿嘿一笑，能躲在这儿，说不得便是牛老爷的亲近之人，今日菜刀在手，大发利市。
“出来，不出来往里灌烟啦啊。”
“啊，别灌。”
里头一个脆生生的说话声，紧接着就是啪啪两声巴掌声，然后又沉寂了下去。
哼，给爷爷玩掩耳盗铃？冯同学极不高兴，真真没文化，转身找了块破瓦片，搓了些土往孔洞里填，很快小洞便被虚土堵住了口，没一会的功夫里头终于叫唤了起来。
“入口在哪儿？”
“在，在茅房后头？”
“呸，臭到家了。”
转身去了茅房后头，就见粪池子旁边有个石板，拿菜刀一撬，呼，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好悬没熏死。紧接着便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半大孩子拿着一根木棍正在气喘吁吁往上爬，冯破田眼疾手快，一脚就踹了进去，紧跟着纵身一跃，跳进了洞内。
等的落地看清地洞内情形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好家伙藏了不少啊。
原来这地洞还真是牛老爷的秘藏，整个空间足足有三间房那么大，中间大木柱顶着，粮食足足占了一半的空间，还有三箱银子，墙角图缩着三个女人都是老相识。大夫人姜氏，二夫人曲氏，还有丫鬟春兰，那一脚踹倒磕昏过去的小胖子正是牛老爷的独子牛文正。
冯破田狞笑一声走了进去，这牛文正不用说，最不是东西，小小年纪长得肉球一般，平日里拿下人残害为乐，他娘姜氏不仅不管还甚是欣慰，我儿会调教人了。你说，这样的母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妙哉，老天有眼啊。”
“你，你，冯狗儿，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儿？”
姜氏看清来人是冯破田，惊恐的心跌落肚中，往日的脾气又冒了上来。她这一说不要紧，吓得春兰直哆嗦，连忙小声附耳说道：“夫人，小心还有贼。”春兰这么一提醒，曲氏醒悟过来，也凑过来道：“别说了，姐姐没看他手里的刀么，八成从了贼了，再一刀砍了咱们可怎么办？”
两人这么一说，姜氏打个哆嗦，咽了咽口水，想要说两句软话，可就是说不出来，她也得会才行啊。还是春兰护主忠心，仗着胆子问道：“那个，狗哥，外头人可走了？”
“走了，走了，就我一人，这么好的地方你们也不说一声，害的我饿到现在拿把刀都费劲。”
冯破田嘻嘻哈哈，绕着地洞转悠，越看越欢喜，好多粮食好多银子啊，发达了。
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害怕，曲氏悄声在姜氏耳边嘀咕几句，姜氏差点叫出声来，脸色极其难看，曲氏小声道：“姐姐别犹豫了，窝在这里迟早被人发现，到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命碰上自家下人了。”
“可是，可是，...。”
姜氏难受的要死，求冯破田带她们去县城不是不行，可往日里自家什么做派自己清楚的很，万一他冯狗儿怀了歹心，到时候可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张口，春兰也急了，悄声说道：“夫人，留在这儿就是个死啊，再说他要杀现在就能杀，东西都是他的，何苦半路再杀。”
啊，这倒也是，姜氏闻言觉得在理，颤颤巍巍冲着捞银子的冯破田说道：“那个，狗儿，银子粮食你随便拿，带上我们去县城好不好，你姐夫八成也在县里，到时候给你找个好差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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