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阻止！你明明有这个能力！”她愤怒地说。
“为什么？”恶魔冷淡地反问，“这是人类自己种下的恶果，应由他们自己来承受。就算你阻止了这场战斗，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本性。”
无论在人类的社会里融入了多少年，他始终是那个冷冰冰的恶魔，用不带温度的猩红双眸审视人类。
但是她不一样。
她相信人类，也相信爱。
这些道理，都是由她的一生挚爱教会她的。
戴安娜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目光不曾退缩。
“终有一天，你也会明白。”她轻轻道，“你也会明白，爱是怎么一回事。”
……
午后阳光正好。
戴安娜走出餐厅，缓缓吐出一口在心里憋了很久的气。
跟恶魔谈论爱听起来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戴安娜觉得，克劳斯的心也许并不是那么冷。
虽然他对大部份的人和事情都漠不关心，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哪怕不关心他亦不曾故意去扰乱秩序，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这也是即使阵营不同，她亦能够跟对方一直保持和平关系的原因。
这么多年来，她认识的并且仍在生的人除了在天堂岛的同胞之外，就只剩下克劳斯了。
有时候戴安娜也希望自己跟普通人类一样，会生老病死，这样就不用承受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逝去的痛苦。
即使她的爱人没有在那天登上那辆载着炸药的飞机，今天的他就会是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老头子，终究还是会离她而去，而她却一直保持住两人相遇当天的年轻美貌。
就如克劳斯当年所说，跟人类相爱没有好结果。
可是她不曾后悔过。
戴安娜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忽然间，摸到了一件冰凉的东西。
她把东西拿出来，目光变得无比柔和。
这只手表无论是款式还是年龄都已经很旧了，边缘的位置有些掉漆，但表面干净得没有一点尘埃，可看出持有者多么爱惜它。
I can save today, you can save the world.
那个眸里载满温柔的男人如此说道。
每当她想起手表的主人，心里都会一阵阵刺痛。
可是很快又会被一股暖流捂热。
没错，人类的确弱小又自私，但是他们在保护所爱之人时会变得无比勇敢和强大。
他做的是正确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将他从她的身边带走，哪怕这世上除了她以外已经没人能记住他的名字，这个凡人，却永远都是她的英雄。
戴安娜珍重地收起手表，昂首走向苍穹之下。
……
是次的局长交流会在GCPD总局里的议事厅进行。
在会议开始之前有个简单的鸡尾酒会，克劳斯跟随着劳伦局长，认识了不少了人，脸上的公式化笑容不曾卸下。
正如班森所言，克劳斯的确十分抢眼，特别是他今天穿了灰色直纹西装，配深蓝领带，像极了上流社会里的贵族绅士，过来向劳伦局长打探他的信息的人一个接一个。
“奥德里奇，这位是戈登局长，我在警校的同窗。”见到老朋友的劳伦局长脸上罕有地绽放出笑容。
詹姆斯·戈登，在肮脏腐败的GCPD里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一年前，他的女儿芭芭拉·戈登被小丑重伤至下半身瘫痪，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就这么毁了。
但是戈登并没有因此而倒下，他从愤怒和悲伤中振作，化为打击罪案的动力，更加投入工作。
不夸张地说，整个GCPD都是他一个人在撑着。
不过，付出未必就会有收获，小丑至今仍在活蹦乱跳。
如今亲眼一见，这个人的灵魂的确很高尚。
克劳斯跟戈登握手，微笑里多了点真诚的意味：“久仰大名。”
“我早就想见你了。”戈登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劳伦总是向我吹嘘你有多厉害，像你这样的人材应该过来GCPD才对。”
“嘿，你这是在我面前挖我的人吗？”劳伦故作生气。
寒暄了片刻，到了八时正，会议开始。
这次交流会的目的在于促进两地警局合作，提升跨地移交罪犯的效率。
这事很常发生，不少在哥谭周边城市的罪犯都会逃到哥谭去，一旦他们进去那无法无天的区域里，BHPD就束手无策了，因为他们在哥谭市的范围里没有抓捕的权力。
这样一来，哥谭就成了一个窝藏各路罪犯的巢穴，龙蛇混杂，本地的罪犯就算了，还有外来罪犯不断往里面塞，简直不让人活。
戈登在发表着讲话，克劳斯看着很专心地听着，但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因此，我提倡以下方案，促进GCPD和BHPD的……”
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打断了他的演讲。
整栋建筑物的电源被切断，议事厅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视力十分有限。
“怎么回事？”
“快去检查电源！”
“我联络不上维修人员……”
在场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想象中的混乱并没有出现，大家冷静地应对着这突发情况。
直到一把疯疯癫癫的声音透过广播器传出：“嘿，如此盛大的聚会，怎么没人邀请小丑？”
黑暗中，克劳斯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小丑？！”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把梦魇般的声音一响起，部份人就慌了，这一口抽气声更是扰乱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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