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平心想，我应该和他说些什么呢？
他只能说：“人各有志。做官未必是有出息，做学者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谢棠也笑了笑：“外祖父谨慎寡言，从来不多话。但我知道他对我有很大的期望。之前我从新洲回来，也是他出面，才请得三山修士出手为我驱邪。但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总觉得于心有愧。真一观是皇家宫观，我外祖父是首相，如今的首相与皇帝之间……有些龃龉。和皇家沾边的东西，我们向来不去碰。也算是相安无事。”
卫南平坐在他身边，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安慰他。
好在谢棠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马上就又是一幅快活而又斗志昂扬的模样：“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和白兄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呢。”
卫南平道：“和你也差不多。我认识了个人，似乎是从新洲来的，也会叫人做梦。他身边也有几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人的下属。”
谢棠马上道：“你们把谁杀了？”
卫南平眨眨眼。
谢棠急了：“你……人命关天的事情，你难道不怕吃官司吗？”
卫南平道：“放心，他连中原的户籍都没有，怎么叫我吃官司？”
谢棠一时竟然没转过这个弯来：“这……”
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又道：“杀人的事情，和他有没有中原户籍何干？”
卫南平心道，他没有中原户籍，中原的官府就治不了我的罪。
不过，杀了他的麻烦，可不只是吃官司那么一点啊……
我还得小心安若暝的报复。
也不知道安若暝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的手下死了一个，又什么时候才能找出我这个杀人凶手……
希望她动作慢些，到时候我已经运行完师兄的命纸，离开此地了。
不过，以安若暝的修为，即使他已经离开，想要再将他找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还是大意了，不该将那个人直接杀了。
他之前哪能想到，仅仅只是看了陈丹青一眼，就能让那个新洲修士爆体而亡呢？
陈丹青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哪来的这么大力量。
而且，被新洲修士找上门来，就算是不把他杀了，也没什么好下场。杀了他，好歹还能保住一段时间的安稳。
谢棠又嘱咐了他几句，像是什么小小年纪一个人居住还招惹上这么多的事情要注意自身的安危，什么新洲太阳图腾之类的事情过于邪祟，叫他不要深入探究。卫南平一一应了。
“但你如果实在好奇的话，”谢棠话锋一转：“我有一个东西可以给你。”
卫南平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之前还和我说不要探究。明明你自己也对这件事情特别好奇吧？
“那件东西我没带在身上。”谢棠道：“应该放在白家的庄园了。等我回去之后找出来，就发一个邮驿包裹给你。”
“是什么东西？”
卫南平有些疑惑。
谢棠低声道：“按理说我们做研究的不应该私下里破坏遗迹，但那座祭台太邪门了，我原本打算采集一些那里的石料，带回中原分析它的材质。可惜我老师回了中原之后再也不让我们提起在纳克西部落的经历，我也不能越过老师将石料送去分析。所以那标本一直在我手里留着。”
卫南平眨了眨眼。
你把那座祭台敲掉了一个角？
谢棠道：“那座祭台下宽上窄，最上面的狭小平台就是供奉祭品用的石桌，长条形的石桌中间有一个突出的石棱，可能是用来穿刺祭品的。”
“我把那个石棱带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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